门外传来小厮跑上跑下的脚步声,一声声惊呼都被巨大的雷声吞没,顾清欢还未从突然变暗的光线中适应过来,四周只能触到一张桌子,出于本能,一手紧紧地抓着桌角,尽量让自己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体位。
雷声渐渐小了,感官也渐渐清晰起来,可四周没有一丝光亮,顾清欢只能隐隐约约感知到有人在慢慢地向自己靠近,顾清欢收紧拳头,俨然一副战备状态,待那人近了,收紧的拳头迅速从侧面往回勾,可就在一瞬间,这一攻势竟被人不偏不倚地拦下了,顾清欢正要开口,却被那人抢了先。
“欢欢别怕,是我。”
听到方煜城的声音,顾清欢这才安下心来。
“从刚刚到现在一点声音也不出,有病?”顾清欢毫不客气地朝他说道。
方煜城却当是没听见一般,不应声,缓缓地放下手中那只松垮的拳头,轻吐了一口气,凑到她左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亲过了可是要负责的。”
一语毕,借着闪电的光亮,通红的耳垂被某人尽收眼底,顾清欢只觉双颊发热,左耳更是烫的不行,那一句话仿佛带了电流,一蹦出就好似通遍了全身。
“咚咚咚”三声响亮的敲门声缓解了眼前的尴尬,顾清欢连忙站起身来。
“先生小姐,请问需要蜡烛吗?”
“哦,要的。”顾清欢快步走到了门口应答道。
门一开一关间,方煜城已经绕到了她的身后,顾清欢一转身便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一步,背紧紧地贴在门上,手里紧握着方才接过手的蜡烛。
一个吻落了下来,不热烈却是极尽温柔,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眼前那双眼睛闪着光亮,说不清里面的含义,却让人无比心安。
方煜城伸手紧紧抱住眼前呆愣的人儿,收了收手臂,好似下一秒她便会消失般,久久未松开。
“欢欢,等这件事了结之后我们就在一起吧,t组织立下了怎样的规矩我不知道,但是请相信我,只要你愿意,前路有再多阻碍,我也会娶你回家。”
窗外雨滴拍打着屋檐,凉意从窗户缝隙里一丝丝地渗入,相拥的两人站在黑暗中,铿锵有力的话语声一点点打破周遭的寒意,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浸了蜜般的花言巧语,恰恰是这如同宣誓般朴素的承诺,令人心生暖意,窗外雷声轰鸣,闪电不断,周遭伸手不见五指,本是最令人难安的环境,却因为你,灵魂有了归处,心灵有处安放。
“好。”
很多很多年以后,顾清欢忘记了许多事,却独独没有遗漏这一晚的每一个细节,那是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最诚挚的承诺,无关时代、无关背景、无关身份,只因为是你,仅此而已。
一月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方煜城忙得脚不沾地,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此次上山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他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因为这次任务牺牲。同时,他也一直在调查董严与李辰逸究竟在谋划些什么,直觉告诉他,若是不能早日查出,岭城将会面临一场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