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夕颜昏睡的这段时间中,屋中的丫鬟进出忙个不停,煎药的,端汤送水的。江寒守在凤夕颜的身边寸步不离,一整天也都滴米不进如果不是男女有别只怕是所有的活他都想接过来做。
洛彬也是隔三差五的来看凤夕颜,李青容更是屈尊亲自给凤夕颜喂送汤药,看着凤夕颜一点点退烧她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这期间江寒无数次看到她偷偷为凤夕颜抹泪,这么高贵慈祥美丽和蔼的夫人像是母亲对待亲生女儿一样照顾凤夕颜,让他都为之动容。
第二天凤夕颜终于退烧也醒了过来,可是让众人惊讶的是她居然失忆了,路远诊脉的结果是她因为年幼遭此恶毒,再加上高烧许久造成短暂的思维混乱,记忆模糊,以后慢慢调理身子想必是可以恢复的。
苏醒后的凤夕颜身体很差,每日咳喘不断还昏迷多次,李青容和洛彬在路远的强烈建议下决定马上启程回洛都,因为凤夕颜的身子实在是拖不得。
江寒跪下哀求洛彬夫妇求他们带自己一起离开,以后不管是为奴为马他都心甘情愿。李青容被他的真切言语感动,开口答应。因为凤夕颜失忆他们决定放弃寻找她父母的打算,决定先回京为她解毒。
他们的马车刚走不久,尘土飞扬的官道上出现一辆尾随的马车。车中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你为什么要这样逼她?”
“我要她变得坚强独立,要让她看到什么叫世态炎凉,人心难测。她还不够狠,这样的她如何能在后宫生存下去!”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不是凤家人,你会不会后悔!”
“玉儿,血缘并不重要,重要的心!我一直都把自己当做是凤家人!”
“我陪你一起回洛都!”
“不行,此去吉凶难料。你腹中的是我凤家的希望,如果我不能平安回来,你就不要在为我坚守,找一个普通人隐姓埋名完一生!”
“你为什不告诉她真相?”
“……”
七年后,十五岁的凤夕颜成了青容大长公主的女儿洛飞雪。地位尊崇,皇亲国戚,本不用进宫选秀的她执意入宫采选。为此李青容和洛彬是忧心加上不舍,而江寒仿佛是听闻了晴天霹雳般难受,他陪了她七年,怎么舍得她的离去,皇宫那个地方她若走进去了如何还能与自己再相见呢。
将军府后花园中,一个蓝色的身影在四处张望着。她明明听丫鬟流萤和画扇讲路远就在后花园饮酒的怎么找不到呢?
洛飞雪提着裙摆也顾不得形象大喊道:“路爷爷?”
不远处,在花丛中躺着的路远翻了个身继续睡去,昨天没休息好今天好不容易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他现在是两耳不闻他人事,一心只在睡梦中。
洛飞雪蹙眉,乌黑晶亮的眼珠四处打转,因为习武的缘故她的听力很好,果然她听到远处蔷薇丛中的打呼声。她心道:这老头也不怕扎的慌,嫡亲的徒弟都不见两日了还能睡得着,那么大的酒味也不只是喝了多少!
她的轻功很好,只稍稍运功就越过了那片蔷薇丛。只见路远就躺在花丛中的躺椅上,此处浓烈的花香酒香萦绕不绝,沁人心房。他还真能享受,洛飞雪弯腰随手摘下一朵红色的蔷薇插入路远花白的发间,她噗嗤一下这老头平常可是雷打不动该怎么叫醒他呢?
洛飞雪调皮笑道:“路爷爷,厨房的的莲姨找你呢?”
路远忽然惊醒,自躺椅上一跃而起,他看向四周除了洛飞雪并无其她人,敢情这丫头又骗人呢!“丫头,一边玩去吧,别总拿老头我开心!”
洛飞雪看他又要睡下急忙说道:“路爷爷,江寒大哥都不见两日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我到处都找不到他,你说他能去哪呢?”
路远镇定的看着她道:“那小子现在正闹别扭呢,让他发泄发泄就好了。”
洛飞雪当然也知道江寒为什么离开,可是她也是身不由己啊,他要的自己给不了。她留在将军府多年就是想名正言顺的入宫,只有入宫她才能到凤仪宫找出那些秘密,只有入宫她才能有足够的证据为凤家洗清冤屈。
路远闭眼假寐看到洛飞雪的纠结他有些不忍,他说道:“丫头,江寒对你情有独钟,你若执意入宫就断了他的念想吧,那孩子也挺苦的。你到后山看看去吧,前几日我偷偷跟着他发现他在那里建了座竹屋,见了面就跟他说清楚,千万别吵架啊,老头子我管不着你们了!”
路远刚说完洛飞雪就飞跑出去,去的方向正是后山,这一去是该与他道别的。
山路崎岖不平,又因天气潮湿薄雾重重十分难走。洛飞雪后悔没有换身衣服再来,她用轻功飞了一阵又落下查看地形,她发现自己迷路了,在这密林中根本看不到哪里有可以行走的山路,她知道自己是个路痴可是在这紧要的关头迷路让她懊恼不已。
忽然嗖的一声,她听到空气中有利箭穿过的声音。难道前方有鸟兽,如果自己赶到那里岂不是就能见到人了,洛飞雪拿出腰间的纱巾覆上面颊,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轻易被人看去真容的。做完这一切她飞快朝箭穿过的方向向前奔去。而就在她离开不久一个满身黑衣的人出现,他冲洛飞雪的背影举起了弓箭,千钧一发之际他的一个手下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黑衣人冷冷的蹦出一个字: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