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已是深夜。
沈灿拢了拢围巾，挡住半张脸，企图圈住丝毫的暖意。
可是这样根本没用，刺骨的寒风，无孔不入，从各个空隙灌进衣服里，冻的她几乎哆嗦。
她走了几步，最后终于没有办法了，停在冰冷的路边上。
她望着空荡的街道，稀疏的车辆，刺眼的灯光。
走不尽的山川，看不完的人海。
前路长远，遥遥无期。
……
直到陈桑榆从医院离开，林霏眼前还一直回放着沈灿离开时伤心的样子，重复着她说的那些话，幻灯片一样，重复播放。
而自己，成了最大的罪魁祸首。
林霏握紧了手机，想给沈灿打个电话，可半晌，又无力的松开。
她亏欠沈灿太多。
可沈灿在一日，她心中阴影，就永远无法消弭。
于是便只能对她忽视着，冷淡着，漠不关心着，甚至，在她面前，加倍的对景瑜爱护，关心。
甚至她心中把对沈岩的恨意也慢慢转移到了沈灿身上。
明明这也是自己的女儿啊，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林霏才明白。
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是，景瑜永远在她的手心，被她温柔呵护着。
沈灿却在手背，坚韧得不得了。
林霏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审视自己方才的判断。
她将目光重新放到景瑜脸上：“你告诉妈妈，到底是谁推了你？”
林霏的语气陡然变得有几分严厉：“妈妈不喜欢撒谎的孩子！”
景瑜到底是个五岁的孩子，方才撒谎就已经够心虚，只是怒火中烧的林霏没有察觉，现在这么一问，小孩子立马攥着拳头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了……